“小霜呢？”
苏青雪，不，苏靛霜把手里的半个馒头举了下：“他朋友突然要一份资料，他回房间去忙了，等会过来吃。”
老人含笑骂了一句：“这小子从小就这样，没个定性。”
吃完饭后，青年收拾了东西，他换好衣服从大门出去等待了会，又翻墙进屋换身衣服再次从正门走出去。
一人分饰两角很是熟练。
君戏九对此沉默了下，他抬步走进院子里，把手里的画递过去：“这是我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给您的东西。”
老人诧异了下，他带上眼睛，展开画。
片刻，他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过又赶忙抹了下生怕泪水污了画，颤抖着声音道：“阿雪，是阿雪的画。”
君戏九沉默。
老人突然问了句：“阿雪，是不是走了？”
紧接着他脸上带了一抹笑又紧接着说道：“我知道阿雪是小霜，那小子以为我老头老眼昏花了，很好骗。”
他抚摸着画，语气哀伤的说了句：“小霜爱玩爱闹，从来都不肯碰一下画具，身上哪来的颜料味。”
两个孩子，其实弟弟更有天赋，只是弟弟不爱画。为了哄骗他这个老头子，这孩子不知道私下里画废了多少笔，熬了多少夜才在短短时间内就追上了哥哥的成就。
“阿雪，他好么？”
君戏九弯腰在老人的眼睛上扶了一下。
苏青雪跪在老人的身边：“爷爷，是我不孝。”
老人瞪大眼睛，然后又笑了，伸手虚虚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眼里含着无限的柔情：“我的阿雪是个好孩子。”
哥哥其实也不爱画。
只是哥哥懂事，为了不忍心让他的心愿都落空去强迫自己喜欢画。到了后来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愿望是想当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一心扑在画画上，到最后也骗过了自己，认为自己喜欢画画。
他有两个好孩子。
老人笑着说道：“阿雪在下面再等等爷爷，爷爷还要留下来再陪着小霜一段时间。”弟弟看似坚强，实则是个爱哭鬼，留下他一个人就太可怜了。
总要熬到他结婚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新的依靠不再需要他这个老头子的时候，他才能放心的闭眼。
苏青雪脸上的哀伤也消散了，微笑：“好。”
老人再次闭上眼。
他动了下身子，摇椅嘎吱嘎吱的开始晃动，他轻轻的摇着手中的蒲扇，嘴里轻声哼着一首京剧的调子。一幅怡然自乐的样子，宛如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是位心性豁达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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