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几天, 何滨、孙心妍都用来见朋友了。
孙心妍这几天总和李笛约会, 久别重逢，两个女孩比高中时还要好。
下午看完电影, 孙心妍接到何滨电话，喊一起吃饭。李笛一口答应，去了才知道, 陈彦其也在。
小包厢, 除了陈彦其、何滨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生、一个女生，他们在里头抽烟聊天，孙心妍一进去就皱眉。
陈彦其往门口一看, 笑了笑, 还是玩世不恭的老腔调, “呦，笛同学好。”半年的军校生活让他身形更硬朗了些, 比同龄男生多出分男人味。
几个男生跟着看过来。
一进大学李笛的马尾辫就放下来了, 赶时髦烫着大卷，脸上还化淡妆。从前的样子还在, 却也已经像个大姑娘。
高考后她没跟陈彦其有过接触，这时脸有点红, 干干地说了句，“你好噢。”
何滨旁边的男生要让位子，孙心妍拉着李笛在空位上坐下, “不用了, 我们坐这儿了就行了。”
孙心妍和他们这帮人吃过两次饭, 熟了。
脱下外套，孙心妍还是朝对面的何滨看了一眼。何滨避掉她的目光，摸了下脖子，不动声色地在烟缸里把烟捻了。
上菜后，男生喝啤酒，提议让她们女生来点红酒。
何滨隔着小半个桌子问孙心妍：“想不想喝？”
孙心妍问李笛，“你喝吗？”没想到李笛居然答应。
席间，大多时候男生聊男生的，女生小声聊女生的，都在谈自己的大学生活。陈彦其一到这种场合就成了调动气氛的核心，桌上爆笑声不断。
孙心妍和笛子这几天把能说的都说完了，这时候谈到穿衣打扮。李笛给孙心妍看自己手机里存的几个发型图。
李笛：“我想染个那种很深的栗色。”
孙心妍一直都挺注重外表，看了看说，“可以啊，挺适合你的。”
李笛忽然看看她：“你怎么都没换个发型，烫烫头发什么的。”
孙心妍：“我最近确实想换个发型，不过还没想好，想烫一下，又怕看起来太成熟了。”
“孙心妍，聊什么呢，也跟我们说说。”陈彦其像是怕冷落女生，忽然把话题引过来。
又淡淡笑看着李笛问，“山东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李笛大方地说了一点，几个男生默默听着，给面子地接两句。
陈彦其朝她把杯子举起来，“不少时候没见面了，走一个啊。”
李笛举杯。
结果李笛默默地把杯中酒一口全干了，男生们起哄了。
陈彦其笑笑，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孙心妍小声问她：“喝这么多干什么？”
李笛笑笑，“大家难得见嘛，感觉特别高兴。以后聚会肯定越来越少啊。”
是啊，以后这样的聚会只会越来越少，于是吃完饭又去唱歌。
包厢里，彩灯默默旋转，孙心妍和李笛合唱了一首《星晴》。这是她们以前都喜欢的歌。
李笛可能喝多了，唱到一半感性地哭了。
高中时一心想着只要考上好大学人生就圆满、世界就会不一样。结果孙心妍感觉，大家似乎都没比以前开心多少，反而是那些单纯的日子一去不返。
是什么让李笛在酒后落了泪？
那晚孙心妍没问，只是抱着她、陪她一起哭了会儿。
……
转眼便又开学。
孙父开车把孙心妍送到机场，陪着她取票、办好行李托运。道别时，孙心妍忍着没掉眼泪。
孙父最后说：“想家时候就回来，不定要逢年过节，机票爸爸给你买。”
孙心妍点头，“我知道了，爸你少抽烟啊。”
何滨提早坐在候机区等孙心妍。
感冒了，他带着个巨大的黑口罩，无聊地玩手机。
有人轻拍他肩，他抬眸。
眼神先是漠然，接着是陌生、微微的讶异。何滨眉头皱起来。
孙心妍看着他锁起来的眉，撇撇嘴，“什么表情啊。”
“戴假发了？”拿下口罩，何滨用不怎么欣赏的表情看着她。
面前的人，一头标志性的柔顺长发不见了。微微内扣的发梢抵着肩，孙心妍拨了下额前的一弯刘海，目光很清地看着他，“什么假发，剪得好看吗？”
短发让她看上去更清新简洁。
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何滨心情复杂。最大的感觉是——女朋友被掉包了。
“剪之前不跟我商量一声？”
“临时路过理发店，原来想烫的，你平时剪头也不跟我说啊。”
被她一堵，何滨喉结动了动，嗓子发痒，脸别到旁边咳起来。
孙心妍：“怎么两天了还没好？吃药了吗？”
何滨咳完了，跳过她的关心，“好好的剪什么头，剪得跟个踢球的一样。”
“你管的也太多了，成天光知道管我，不去管你自己。”
“怎么没管我自己了？”
下巴微扬，何滨侧过身，一只胳膊搭到她座椅背上。
“你抽烟。”孙心妍说：“以前怎么答应我的？”
“跟朋友一起总要给点面子，我又没上瘾。”
“少来，一个人的时候你也抽。”孙心妍看看他：“但我也没说你什么啊，我剪个头发都不行？”
何滨是真的不适应她这造型，连她跟他讲话他都恍神。
目光沿着她头发的轮廓看一圈，这才发现一个发型对女孩真是影响巨大，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他能怎么办呢，剪都剪了。
又撇开脸咳了两下，何滨敷衍地让步：“好好好，这次算了，回头不准剪了，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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