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破解之法?”
作为一个老人,还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就这么被这些无耻的人算计来算计去,老国公今天晚上第一次开口,寻求这位张宰相的帮助。
张居正摇了摇头,一脸地无奈,“晁错的性格老国公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能够压下折子没有交到陛下那里,已经是犯了忌讳,更何况,那些惨死的边境村民就不是大明的百姓了,所以于情于理,明天我就会将折子递上去,调查结果在三教辩论之后出来。”老国公神情落寞,作为一个多年看惯了生死的老家伙,本就应该进棺材的他,于心不忍。
“到时候?”
张居正心情不算太好,几个人将阴谋摆到了台面上,让他这个当朝首辅有些难堪,“放心,如果晁错想活着,我尽力,不过老国公,当年你春秋之中光是你亲手屠戮的大族就不下二十个,今日怎么就想着杀死点人。”
老国公也不反驳,也不恼怒,只是下意识想转动手里的佛珠,却发现此行出来,佛珠被自己留在了府里。
“老了,近几年天天做梦,那些个春秋之中死在我手里的人,老的,小的,少的都来过我梦里,每个人都拿着刀,身上的鲜血还在流着,就要朝我索命。”
“倒是你,还未来得及恭喜你找回丢失已久的闺女,要不我们结个亲家?”
张居正拼命地摇头,这种事打死也做不得,一个武将的半壁江山,一个位极人臣之首的宰相,敢联姻,那张居正就可以想象一下明皇一定会开开心心地写下圣旨,第二天就会带着御林军将自己的府邸包围,诏狱就会多出一个自己的房间。
徐天德哪里会不知道这种事情,所以刚刚一说,不过是玩笑。
街角处,一家酒馆之中,摇摇晃晃走出三个人,三个人醉醺醺走在街道上,向着这边走来。坐在石桥之上的张居正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是清街了吗,怎么还会有人?”
老国公远远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缘由,“那是燕王府下的产业,这三人可能也是在你清街之前就留在那里,喝酒的客人。”
这番话打消了想要问罪御林军的张居正,他与老国公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看着走向这里的三个人,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当年先生门下一共三个,自己,那个一生就喜欢与书为伴的杨溥 ,还有那个同样姓杨的杨荣。
其中就属杨溥的酒量最差,所以平日里三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往往都是自己与杨荣将他抬回去。
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还是隆庆初年的时候,当时为了恭贺当今皇上成为天子,皇上赏赐自己十坛御酒万年春。杨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此事,拉着当时还在编撰新历的杨溥,两个人连个仆人都没带,门也不敲,就进了宰相府,拉着批改官文的自己,直奔宰相府藏酒的地方,三人喝了个大醉,最后还是自己儿子将他们三个人抬回屋里的。
街上的三人正是王逸,马顺与李源。他们三个从正午喝到傍晚,从清醒喝到大醉。三人见到天色已晚,告别了酒馆老板,就踏上了会子午巷的路。
王逸扶着酒量不好,酒品也差的李源,马顺倒是还好,可以自己走路。王逸一手扶着醉醺醺的李源,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抓出一把花生,扔到嘴里。一旁的马顺手里提着刚刚没有喝完的酒壶,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石桥边。
王逸那里会认识张居正与徐天德,倒是马顺瞧着张居正与徐天德有些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扶着李源的王逸脸色通红,带着几分的酒气,好心地问道:“两位可是迷路了,需要帮助吗?”
老国公哈哈一笑,心里有些开心,“小朋友还是先管管你身边的两个朋友吧。”
张居正则是一幕老样子,没有开口。王逸挠了挠头,看着两个人也不像是有事情的人,就告辞离去,同时还拉着非要跳下去游泳的马顺。
张居正望着王逸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水面上泛起的波澜,神情有些恍惚,倒是一旁的老国公先开口了,“这三人认识吗?”
张居正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个醉倒不行的年轻人老国公也认识,李源,咱们那个燕王的世子殿下,一旁的光头胖子,是锦衣卫的马顺,平日里没少在长安城露面,那个还有些清醒的应该是前些时日在长安城小有名气的锦衣卫诏狱首座,王逸。”
老国公嘿嘿一笑,身边的拐杖再次拿起,“宰相大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老夫可是又见到了。”
说罢,老人不在继续坐在石桥之上,而是走下石桥,“与你们这些文人待在一起真是无聊,走了。”
这位权势滔天的宰相大人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老国公深深行了一礼,久久没有起身。
老国公站起街上,慢慢伸了一个懒腰,在石桥上坐久了,有些乏累。老人不是不想在与这位年老的读书人再聊几句。
身为一个武将,与这些只会耍嘴皮子,动动笔杆子就可以与他们这些用命去换取战功的功臣,同殿为官。在他们看来此事是莫大的耻辱,所以当年自己的亲弟弟才会选择留在北边,死都不肯在回到朝堂之上。
但是徐天德不一样,虽然死在他手里的读书人不少,但是一生都没有读过私塾的老国公则是由衷佩服那些敢为国家,说死就死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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