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又有几个佳言跑来,也有无数个我。
那离我最近的三个佳言里,一人忽然爆出吼声,朝其他人攻去。
那些佳言也怒吼,彼此开始互相攻击。
身影彻底乱作一团。
我看向那些埊虫一眼,叫道:“如果你听得到我的话,你就跟在我后面,不要去管其他人!速度越快越好,出来以后再对付它们!”
说完,我转身欲往外面跑去,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我忙又回头望去,呼吸一滞。
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出现在其中一个“佳言”的手上,挖出来的太快,甚至还在跳动。
我攥紧拳头,手指剧烈发颤。
其他人已经停止攻击了,佳言彻底咽气后,那伤害她的“佳言”才转身离开。
行走过程就如刚才的“萧睿”那样,化为一具枯槁行尸。
不止是她,那些人都走了,包括那些“我”。
在离开过程里,无数个“佳言”,无数个“我”有些直接化作行尸,有些则被远处如浪一般的埊虫吞噬,活生生的被咬掉皮肉。
她们没有血,皮肉被撕开后,同样也是一具枯黄的尸体。
我看着她们,这些与我模样一样的“我”,似乎并不是因为我而起,她们跟随佳言离开,因是佳言所幻。
我一身浊气,恰在此时又派上用场。
就是不知道真的萧睿在哪,曹奕婷,方笑豪,胡天明还有周薪他们又在哪。
我收回目光,望向黑蒙蒙的天空,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失去了目标便失去了情绪,这也许是九厄妄心阵。
结人心所思,以枯尸幻偶,攻其薄弱伤隐或足其贪婪之欲,这与烛司那日所说的“擅掘人心之弱,魅之以术”近乎相同。
世上巫阵成千上万,有灭神阵,清心阵,往生阵,护阵,行路阵,困阵……
按来历派系又可分为听月阵,九厄阵,大衍阵,赤阳阵,玄元阵……
有正邪之分,有清浊之分,亦有阴阳之分。
其中九厄妄心阵同九厄尸障一样,分属为六百多年前一个阴邪巫教九厄门所创。
关于九厄门,我知道的少之又少,只知道那些门人生于乱世,传闻嗜血成性,滥杀无辜,甚至以杀人为乐。后来内部权谋之争,自相残杀,加之天下逐渐大统,他们最终被正派所灭。
《青翰冢》里曾提及过他们,虽没有祸乱到整个天下,但古时的清州穹州和现今曲南的珝州岳州一带,曾被他们变成了血雨腥风之地。
眼下,这个九厄妄心阵极有可能同祭魂鼎相系在了一起,以祭魂鼎为器引。
想了想,我望回那些枯尸消失的方向。
如此混乱局面,敌友难辨,我能信任的只有我自己,而要破开这个局,唯一的方法就是釜底抽薪,直接毁去源头的阴邪阵法。
我看向那些埊虫,深吸一口气,虽然觉得恶心,但仍是一鼓作气的再度踩着它们,冲了过去。
埊虫喜热畏寒,我身上这股寒气恰能将它们赶跑,来不及逃走的,只能被我一脚踩死。
拐过一座极其难行的长坡,半里外一座高峰耸然而立,没有云蒸霞蔚,没有草木蒙笼,其上黯淡无光,恍惚中感觉又有青烟环伺,再眨眼便消失无踪,应该就是烛司所说的停留峰了。
那边来了好多“人”,有走的,有跑的,有跳的,还有爬的,数量过多,有些是萧睿和曹奕婷他们的面容,更多的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一具枯尸化做一个偶人,而这么多偶人的话,那原本得有多少具枯尸?
不敢想象。
越近停留峰,四方越静,没有偶人,没有鸟雀,没有蛇虫,如死了一般。
不远处有一个高大山洞,阴暗无光,我做了个火把,左手握着匕首,朝里面走去。
洞中空旷,阴风阵阵,渐渐有白光透出,是凿在墙上的空洞。
南山常有药农,这个阵法不可能这么明显的放在此处,如今这模样,看来是被破阵了。
我沿着甬道往洞深处走去,那空洞透进来的白光渐渐消失,所有的视野全靠我手中火把照明。
越往里面,甬道越窄,只剩一丈有余,地上有一个极大的图纹,天圆地方的布阵,锁魂花铺陈了一地,空中有淡淡的月萝湘露。
一尊四足方鼎置于阵中,纹以夔龙,下方两行乳钉,乳钉外血迹斑斑,有不少是新鲜的,空中飘来一丝腥气,是佳言和妙云的心脏。
我迈过锁魂花,伸手抚过方鼎,气韵清澈如灵气,又凶狠如煞气,两者有股说不出的奇怪结合。
我不知这是不是就是祭魂鼎,如若是,就这样找到它未免也太容易了。
我退开一些,拿出一张画了召灵纹的小符纸,轻吟巫咒,眼前的四足方鼎毫无反应。
如若真的是上古神物,该当有器灵才对。
我多试了几次,仍旧纹丝不动。
就在我费解时,耳边听到许多密密麻麻蠕动的声音。
我皱眉,收起手中符纸,抬脚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那声音一时有,一时无,传来的时候,非常密集,听声音便觉数量庞大。
静下来的时候,则根本觉察不到它们的存在。
我举着火把,浑身戒备,一步步走的小声,终于看清里面之物后,我几乎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是埊虫,成千上万的埊虫,黑乎乎的挤作一团,被堵塞在一道透明的晶墙里,并没有完全填满,但厚度已高过我的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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