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堪暗自琢磨了一阵依旧想不出头绪,便干脆的决定……不想了。
他对使者道:“行了,你回城去吧。”
使者:“啊?”
宁堪:“入城后记得喊他们关好城门,我不回去就不用开门。”
使者:“……啊?”
“啊什么啊?快去!”
“……”
宁堪说完便留下呆住的使者,径自策马朝蜀地大军而去。
使者两眼发懵地目送着他,一刹莫名想要跟上去,后一刹到底还是惜命的乖乖依照吩咐回了安城。
再度朝着蜀地大军行去的宁堪已经不若之前那般闲散。
他只手始终抬着,往自己脑门搭着个凉棚,直行至天一线上出现了正面赭底橙字的“蜀”字、反面是赭底黑字的“姚”字旗帜,这才放下了手。
“果然是那只狐狸。”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略微加快了策马前行的速度,直到仅距对方第一阵的百丈位置才勒住马。
蜀地一阵的兵卒见到宁堪都愣住了。
双方使者不带兵器,他却带着根铁棍。
可是,攻伐不会只身一人来对阵十万人,那太过不自量力。
可宁堪偏偏就是单枪匹马的来了。
蜀地兵卒十二万分不解,拿不准这人哪来的飞天狗胆,敢阻在大军行进路线上阻拦。
第一阵的小将应对极快,当即派人去姚说易所在主阵通风报讯。
……
“你说什么!?”
安城西城墙上的申生等人,听闻被淄州大将遣回来的那名使者带来的消息都愣住了。
“中、中将军,他……他单枪匹马闯进蜀地阵中去了。”使者——新斥候颤颤巍巍的重复。
“他,一个人,闯,进,去,了?”李十九惊愕的舌头打结。
“真的假的?”申生用力往城外眺望,却只能从城楼上望到彼端天一线上黑点似的蜀地布阵,只得抓着那使者问:“他还吩咐你让我们紧闭城门?他不回来不许开门?”
使者快被申生抓断气了,结巴道:“是、是的。”
李十九舌头打完结,一把抓向申生问:“他这是去送死吗?”
“嘶……我怎么知道?”申生给李十九这一爪子抓得森疼,都不知道这算账的瘦麻杆儿细胳膊,究竟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申生边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边福至心灵道:“中将军特意交代不用我们出城,还要我们紧闭城门,就这么一个人去,肯定是有妙计……等等!这个打法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申生绞了绞自己没读过几天书的脑汁,咕哝道:“我记得师父跟我说过,这是一夫当关……啊呸!不对。应该是一个……也不对。好像是一人……对,就是一人,一人什么来着?”
等等,为何他会最先想到宁坅师父?
这淄州中将军跟宁坅究竟是什么关系?
“喂!”
申生忙拉住那准备退下的“使者”,问了一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问题。
“淄州中将军姓谁名何?”
俯山,沁园。
“合纵逻桐?”
断尘亭前死寂数息,才被沁睚忻的一声轻笑打断。
“原来蕙王殿下休养生息数载,是为先王报仇做准备?”
没等乐正幽言回答,他又道:“且不说沁园能否促成多郡合纵,单就逻桐的百万精兵,又岂是寻常州兵能奈何得了?”
乐正幽言杏眼一转,把定在沁睚忻身上的视线改落到寒初珞身上。
她虽未言明,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她想依仗武神的力量。
“逻桐储兵百万,却还连年征召操演,屯兵屯粮无所不尽其极。”乐正幽言虽然自幼地位尊贵,被人簇拥惯了,却并非会为一两句言辞激怒的人,否则嵩峻也不会在这乱世中后来居上。
“敢问若是白景大人为逻桐王,手中握有百万兵,却还在继续征兵屯兵,而不出兵,外加既远交蜀地,却不攻伐邻近之郡,反而着手于千里之外的龙泉……这种种看似毫无章法的布置,是居安一隅的贤明,还是精心谋划的所图甚大?”
沁睚忻揣着明白继续装糊涂:“白景非人,不知诸王所想,也没有兴趣揣度你们凡愚的心思。”
“……”
乐正幽言被他一句话噎个半死,大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事到如今,白景大人又何必故作不知?”
“哦?”沁睚忻反问,“我故作了甚?又不知了甚?还请蕙王提点一二。”
乐正幽言:“……”
虽然此前她只偶遇过白景一回,却觉得当年的白景与面前这位差异太多。
该说那时的白景太过不像白景,还是现在的白景太过像白景?
虽然这样的容貌当世找不出第二个,绝对没有认错的可能,可相比当年,面前这位总有一种让她不寒而栗之感。
乐正幽言一时既拿不准自己的揣度,也猜不准白景的意思。
她仔细斟酌了自己言辞,这才条理分明道:“兴兵从来都是自损八百之行。储兵就要练兵,练兵就有军备辎重的花费,更不用说是兴兵的辎重粮草之耗。可逻桐连年招兵买马,练兵从不松懈,往常出兵不过是十万、二十万,从未倾巢而出的大肆兴兵,他的百万兵力自然也就从未有过多折损。那他为何还要连年征兵?为何整兵过后却又不发兵?”
这在只有十万兵力各郡征伐中的确少见。
“我只是个武人,不懂你们口中的天下大事,也思索不透大局如何。”寒初珞隐约明白了乐正幽言的意思,却不敢笃定,亦厌恶这些弯弯绕绕绕,干脆直接问了,“既然蕙王殿下欲借我之力对峙逻桐,有话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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