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到底要我杀谁?”江台尽问,“是连房山都杀不了的人?”
“王要你杀的并不是人。”文少光却道。
“不是人?”江台尽觉得奇了,“什么东西会不是人还需要杀?”
他的脑子远比文少光所想的要清醒,也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聪明。
很快他就揣度出了非常接近的答案。
“莫不是那高悬的‘天意现身人间’——白景?”
“白景不是你能杀得了的存在。”
江台尽恍然:“那我知道是谁了。”
他再度舔了舔唇,古怪地大笑出声。
“居然要杀他……哈哈!这乱世当真是能让我这样的疯子不枉此生!”
他很希望这乱世能恒久地延续下去,最好永无尽头。
“另外,”文少光打断他的笑,补道,“还需要你拿一样东西——”
文少光俯身在江台尽耳边,压低声音道了二字。
江台尽陡然瞪大双眼,发出了更加骇人的沙哑狂笑。
“末将领命!”
数日后。
宁堪方率领将集结的淄州兵渡过泊水不过一日,由淄州东郡界便来了一只雉鹰,带着十万火急的军情,送到了刚从昏睡中醒来不过一日、甚至还不能下地的淄州王手中。
上书:逻桐右将军江台尽率军三十万来袭。
寝殿中的张杞辰抬手向下一压,打断正在旁侧上谏宁堪借兵行径的淄州左将军侯康,故作不知地问道:
“侯将军,中将军究竟调走了多少人?”
侯康道:“禀王,宁将军带走了三十万整,只留下了三百精锐骑。”
“三百?”张杞辰听到途中就怔住。
这不是当初刚入淄州时他留给他收拢淄州逃兵用的人数吗?他又不是宁家那些怪物,怎么可能用三百骑兵逆转乾坤?宁堪可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军情紧急,淄州王又在病榻,寝殿外恭候多时的诸多文武官员早已就炸开锅了。见张杞辰传了侯康进去,纷纷要求觐见。
张杞辰已经能料到他们会说什么,自然不想见。
淄州国库赤子刚平,又添了丁口人力,不出三年便能恢复声色……只是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宁堪没有借调走三十万兵马。
淄州危矣,众臣急切。
可张杞辰不怪他们,只怪前面那位淄州王败的太过,金银粮草几年可以恢复,数十年才能出一位的士子大儒却死的死逃的逃,他麾下连年布榜征士人,却没有真正能用的人如朝,他这才迫不得已诸事皆一肩挑起。
唯一能用的只有一个侯康,所以他唯独召见了侯康。
可是,他手下这唯一“可用”的左将军开口也让他颇为失望,不止不分轻重,还拿不出一个能解当务之急的法子,甚至方才他所说那番话里,明里暗里都在企图扳倒宁堪。
淄州外敌已至,如何还有暇余搞这些内讧?
张杞辰想不明白。
说来他也是庶民出身,却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既然侯康分不清缓急,他便不能将一切都交托给他。
既然帐下基本无人可用,无论内外皆需他一肩挑起,事到如今自然只能继续硬抗了。
“来人。拿我的甲胄来。”张杞辰道,“另外传令,集合三百精骑,入夜后随我出发。”
“是!”
传令兵领命而去。
“王,您病体未愈,这是打算去龙泉借兵?”侯康忙问。
张杞辰摇头。
侯康:“那是求援……开天?”
张杞辰又摇头:“龙泉与开天郡界相连,恐怕自顾不暇。”
侯康:“那王要去……?”
“嵩峻。”张杞辰说。
侯康闻声怔住。
不等他回神,张杞辰就下了第二道王令。
“左将军侯康,听令。”
“末将在。”
“你代我传令于申生,与他同率玄甲营一千兵力,坚守王城不失。”
时间暂且退回到稍早之时——
大开天,洛水。
赤霞未现,天方才蒙蒙发亮。已经断流龟裂的河床上,本以两端对峙的两阵经过数回的上兵伐谋,可惜实力却不相伯仲。
双方的传令兵在洛水左右的主帅帐中同时禀告。
“元帅,方才又拿到三批探子,据说今夜会有夜袭。”
“将军,方才又审了一批探子,说辞亦同之前,称近日就有奇袭。”
“真是毫不意外。”宁圩闻声道。
宁远闻声则笑:“他倒是不腻。”
“既然如此……”宁圩说。
“不如将计就计。”宁远说。
宁圩让三弟宁圴展开兵阵的同时,宁远力排众议拍板定下了“一人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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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圩的右翼,是宁远的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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