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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请留步。”张旻从垂拱殿出来，正要出宫，便听得有人轻声叫道。
他转头四顾，好一会儿才从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李箫的身影。他有些惊讶的挑眉，问道，“箫娘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李箫也没有走出来，就站在那角落里，问道，“张大人可否移步？”
张旻犹豫了一瞬，就提脚跟了上去。他倒是想知道，这个李箫，到底在弄什么鬼。
李箫在前头带路，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走到之前便挑好了的隐蔽之处，她才站住脚，回头朝张旻行了个礼，“多谢张大人肯听婢子说话。”
“不妨，你有什么事便说罢。不过这毕竟是禁中，咱们这般见面本就不妥，希望没有第二次。”张旻道。
李箫神色一黯，点头应道，“自然的，这个婢子也明白。”
停了停，她才复又道，“不知张大人是否听说了，沈美人最近瞧上了穆清殿打算搬过去养胎，要我们姑娘给她腾地方。不说我们姑娘更早进宫，资历年纪，这件事，到底还是有些不妥当。”
“倘若你要说的只是这一件事，那便不必了。此事官家已经答应了，你家主子，想来是必定要搬走的，我也无能为力。毕竟，如今什么都没有沈美人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张旻打断她的话。
李箫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张旻，“子嗣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官家为了这个，什么都能够忍耐？沈美人如今不过是才有孕，孩子没有生出来，便可无法无天，将来如何，尚难预料。”
“你这话说的不错，但是宫里毕竟只有她一个嫔妃有孕，那个孩子，不知多少人看着。倘若你替你家主子抱不平，恐怕只能祈祷她怀的是个女儿。不过也没用，因为官家总要有一个儿子，不是沈美人，也会是别人。你家主子还是要放宽心才好。”张旻道。
“是啊，官家需要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并不只是沈美人自己能生，对不对？”李箫认真的道。
张旻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苗头，眯着眼睛问道，“哦？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大人，其实婢子年幼时，家中也是富裕过的，那时节，婢子也曾读过几本书。知道历史上，但凡皇子们的外家太强，难免便要有外戚干政。是不是？”李箫不答，又问道。
张旻颔首道，“的确如此，因为皇子心中总会倾向外家，尤其是倘若主弱臣强，对外家的依赖便更大。不过……箫娘你这么说，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是暗示。”李箫毫不退缩的看着张旻，“官家的年纪也不小了，未来之事难以预料，不是么？”
“你倒是个有胆量的，竟敢这么说。”张旻意味深长的一笑，问道，“那你待如何？”
“沈美人出身名门，固然是诞育皇子的好人选，然而于如今的情形，却实在是有些不妙。倘若将来这位小皇子登基之时还年幼，皇太后和外家必然便会秉政，便如如今的契丹一般，想必也并非官家和张大人所乐见罢？”李箫笑着问道。
“有理。所以你的意思，莫不是让官家去找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来生养这个皇子，比如你？”张旻道。
他眼中的轻蔑和不屑太过清晰，李箫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强笑道，“张大人瞧出来了，那自然就不必婢子多说什么。张大人觉得，婢子这提议如何？”
“我总听人说……”张旻打量着她，缓缓道，“刘美人身边有两个最最忠心的婢女，你跟我说的这番话，可曾对你家主子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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